CHAPTER 02 惹事的是唇彩,不是江菲
“切,你两火车皮的追求者,吓跑半火车皮没眼光的,有什么不好?”原智瑜嘻皮笑脸,“何况小晏也没造谣啊,只是不小心把我们开的玩笑当真了!”
无奈地叹口气,她决定咽下自己种下的苦果时,一直站在谭英南旁边的年轻人忽然笑着说道:“谭阿姨,男女平等,女孩子率性些,也不是坏事,我瞧着那些率性的女孩子就可爱得很。”
江菲请原智瑜所办的事,果然是原智瑜的老本行,很快超额完成任务。
小秦一缩脑袋坐了回去,却还在嘀嘀咕咕:“我这就算丢脸啦?你没看到行政部那几个没结婚的妞儿,有事没事就往总经办跑呢!以前杜总上班时,好像没这么多事吧?”
甩开江菲的手,他走到站在保安身旁的甄茹茹面前,皱眉道:“你不是说我们分手么?怎么又来了?”
原智瑜身上冒出一层的鸡皮疙瘩,抖了抖手,斜眼看向江菲,“女人,我开车时麻烦别讲笑话。你在车里呢,出了车祸倒霉的可不是我一个!”
这还交通堵塞了!
开车回公司的路上,原智瑜笑道:“江菲,我瞧你不用为嫁不出去发愁了。眼前有了现成的了!”
可惜甄茹茹智商够低,那天原智瑜那么明显的暗示都听不出来,真不知是谁的不幸。
江菲已经给气得脑管堵塞了。
梦中情人?
小秦忙回到一旁座位上做事,可安静了没几分钟,又探过头来问:“菲儿姐,你有没有发现许总长得很耐看?尤其是眼睛,又黑又亮,哎,好像一眼能看到你心里去,可还是笑眯眯的,一点都不会让你不自在。”
江菲忍耐不住,终于还是在众目睽睽下一头撞进了市场部经理办公室,双手拍在原智瑜的办公桌上,喝骂:“冤大头,你还真的存心和我过不去?”
原智瑜失笑,“江菲,我还真有几辈子没娶过老婆,才会打你主意呢!放心,我没有自虐倾向。我说的是龙鼎企划部那位陈经理,一双眼睛滴溜溜只在你脸上打转,你没发现?”
这该死的甄茹茹啊,个子娇小,指甲牙齿倒像是久经锻练,武装到位。她手臂上的掐痕和齿痕居然已经肿上来了,眼看着青紫的瘀痕几天都消失不了了。
气压很低,气温很高。
他嘴里说着,悄无声息地用一瓶装着纯净水的酒瓶将江菲正喝着的那瓶洋酒替换了,很殷勤地为江菲满上。
江菲对此不屑一顾。
因为约见的就是龙鼎的几位客户,因此江菲也给约着一起,去的是一家有名的中式饭店,龙鼎地产的第三期宣传方案便在觥筹交错谈笑风生中尘埃落定。
甄茹茹已被请出去,看热闹的人群在保安的疏散下,终于陆续离去。谭英南趁机将那年轻人介绍给了江菲,“江菲啊,这是创媒新任总经理许彦霖。彦霖刚从英国回来,学的虽是工商管理,但设计方面也很在行,以后有机会要多和许总沟通。彦霖,江菲是设计部的首席设计师,她的设计拿过好多次奖项,业内评价很高。”
那晚他们的确一起泡过吧,江菲还心甘情愿地让自己的钱包瘦了一圈。
江菲搡了一下没搡开,只觉甄茹茹的指甲快要扎破皮肤,皱眉道:“保安,没看到人身攻击么?”
到底是女强人的儿子,许彦霖的举手投足,都可以看出受过良好教养的温和有礼,又隐隐透出不同于常人的优雅尊贵,不过他对江菲却笑得很亲切,“江学姐可能记不得了。我在去英国留学前曾在国内念过两年大学,和江学姐是同一所大学,只是低了一届。当时江学姐就凭着一身才气成了校园中的风云人物了,设计图的奖项一个接一个,还是当时设计系系花的好友,我没记错吧?”
说得全对。那个设计系的系花,一直和江菲要好,——好到江菲男友的心给抢她了,江菲依然没办法抱怨,还很贱地在想法撮合他们。
原智瑜点头称是,“是啊,我倒忘记了,女人的武器真是多种多样。唇盖,指甲,嘴巴……嗯,女人的身体也是女人的武器之一,什么时候用来对付我?”
于是,狭窄的办公室空间里只剩了那对前世的冤家。
“这都闹的哪出啊?TVB的爱情剧搬南京来拍了?”
原智瑜极端郁闷,怒道:“我便和她怎样又关你什么事?公司那么多人看到了,我们前几天就已分手;何况你和新男友穿着那条紫色小礼服在蓝湾约会,当真以为天知地知其他人都不知?”
敢情这对儿还在搞地下恋情啊?
原智瑜拉了拉起皱的衬衫袖子,头也不回冲向电梯,脸色已经有些发青。
回到公司时,江菲已是无懈可击的完美妆容,神采奕奕;而原智瑜不得不拿纸巾不断地擦着脸庞。
江菲醉得厉害了,舌苔果然没了正常的味觉,竟然没有觉察出那么明显的偷梁换柱,直到第二天上班后听到原智瑜不怀好意的嘲笑,才知道自己最终没有醉得死过去,并不是自己的酒量有长进。
这下连怎么化敌为友都不用解释,头脑简单的水凝烟唯一担心的就是原智瑜不肯负责任。
尤其是近期传出创媒老总杜雅薇因为身体状况不佳,有意把公司交给刚从英国留学回来的儿子许彦霖打理,更让人心有些动荡。
身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却是创媒公司分管技术的副总,江菲的顶头上司谭英南栗。
没有了抢走好姐妹男友的负疚感,水凝烟接受林茗的可能性当然大大增加。
“这不结了?这么多年他还记得你,如果不是因为恨,就可能是因为爱!”
江菲再次为他人的理解力感到沮丧,“傻妞儿,你昨不明白?在我们周围转的男生,目标全是我那温柔美丽的好姐妹,就是接近我,也是为了和我好姐妹相处时能不挨我的板砖!”
男人的火力,集中在许彦霖的工作能力和未来可能的人事变动上;女人的猜测,则集中于他的私人问题,包括杜雅薇会将财产的几成留给他,以及他是否交了女友,喜欢怎样气质的女友等等诸如此类的鸡婆事。
这男人,除了会舌璨莲花,也就会这些歪门邪道了。
江菲打量他一眼,“嘁”了一声,拿出化妆镜整理着自己的头发,笑道:“冤大头,你给女友甩了,还真的病急乱投医了?你可看清楚了,我可不是你喜欢的甄茹茹贾茹茹,娇滴滴地掐得出水来!”
江菲胡乱擦了擦脸,恨恨地反击:“你才贱!女朋友给你戴了顶华丽丽的绿帽子,你不上去两耳光,还学个娘们样陪着笑左一试探右一试探。怎么着?如果甄茹茹向你忏悔两句,还打算胸怀宽广视若无睹一次么?”
谭英南也立刻随着他的话头笑了起来,“嗯,国内的风俗,和海外到底是有点差别的。其实我也是怕江菲给人说闲话。”
江菲嘲笑道:“我原来不太喜欢这个品牌的唇彩,总觉得太腻了些。现在看起来还真不错,防水防油,不易掉色,还能用来自卫反击,实在是居家旅行防狼必备的好东西!”
莹亮鲜红的唇彩毫不留情地在他脸上画了长长的一道,把他帅气的笑容定格成了满脸的惊愕和滑稽栗。
而原智瑜如簧巧舌这会儿派上了用场,把业务推广的本领用于爱情推销,同样无往而不利,几个电话后,他很快让水凝烟相信他们有很大可能奉子成婚;即便不能奉子成婚,也能收获一份负负得正的婚姻。
凭着实力在公司做事,管他上头换了谁,也不愁没饭吃。
这是什么理论?琼瑶小说看多了吧?
“那个……可说不准。我喝醉了,哪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也许把你的衣服记作了别人的衣服吧!”
小秦哼了一声,低声道:“我瞧着你就是个傻子,我资历浅,长得也不怎样,也敢发发发花痴;菲儿姐你长得比谁差了?人家近水楼台先得月,你还是许总大学时代的梦中情人呢,谁比不过谁了?刚才许总要设计图,就该你亲自送去才对。”
原智瑜答:“走的人多了,路就塞了,你懂不懂?”
“我约过你去蓝湾么?”他叹气,“我这几天心情不错,常约朋友出去喝酒。嗯,我不会是喝醉了,按错电话号码约错人了吧?那么,甄茹茹,我和你道歉!我真不知道我约了你!”
而江菲已经有点掉头就逃的冲动了。
江菲失笑,很善良地立刻决定打消小秦不知从哪里听来的荒谬判断:“小秦,你知道我大学里以什么闻名?”
江菲正赶着新一批的设计稿,听得不耐烦,随手拿过桌上的文件夹,在小秦头上拍了一记,笑骂:“要发花痴,滚回家再发,别在公司里丢我们设计部的脸!”
许彦霖的到来比预料得要快,引起的骚动也比预料中强烈。
许彦霖已向江菲伸出手,“久闻江学姐大名了!”
如今许彦霖要回母亲公司主事,江菲忍不住就怀疑,所谓的开会,是不是原智瑜在帮吴捷出什么溲点子,好架空未来太子爷的权力,继续他们市场部无拘无束吊儿郎当的行事风格竣。
女人么,本就是三分姿色七分打扮,不凑出十分美貌来,也就难找到十分如意的金龟婿,所以江菲从不会吝于自己的打扮。
江菲猜不出原智瑜第二天下午赴了谁的约会,但她基本可以肯定,他绝对让甄茹茹穿着那件无袖的小礼服在蓝湾白等了一下午,说不准连晚上都刻意避开了甄茹茹,没有和她有所联系。
“哦……我开……开个玩笑……”
杜雅薇是业内出了名的女强人,白手起家打拼了这么多年,才有了创媒广告如今的规模声誉。可惜她一心扑在事业上,不免冷落了家庭,终究导致丈夫心中不满,抛弃了她和她引以为傲的公司,以闪电速度带了儿子另组家庭。
江菲不以为意,继续补着脸上的妆,将茶褐色的眼睛描画得煜煜生辉,口中也不肯闲着,嘿嘿笑道:“你没有自虐倾向,难道那位陈经理就有自虐倾向?”
而年轻漂亮自认有几分气质的女员工,听说许彦霖尚是单身后,未免有些蠢蠢欲动。
他大概早想戳穿她的把戏了吧?
原智瑜有些头疼,可抬头瞧见江菲横眉冷对,又忍不住得意地扬了扬唇角,低头在小晏送来的文件上签了字,才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怎么了,江大小姐?我招你惹你了?”
不愧在英国呆了四年,这人保持着最得体的绅士风度,很是真诚地向她说着,听不出半点的嘲讽来,好像真的认为她打狂犬疫苗理所应当。
原智瑜居然认真地点点头,“是啊,给你指着鼻子骂个狗血淋头,还把单子送给你做,我当时就想着他不是受虐狂就是心理有问题,今天看着他那样眼神,算是确定啦!”
原智瑜潇洒回答:“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
“这个……光打狂犬疫苗可能不够,最好用点消炎化肿的药擦擦。”
原智瑜正奇怪她三百六十度的态度大转弯时,前方传来甄茹茹委屈悲愤的控诉:“原智瑜,你的客户就是她么?约会放我鸽子,不接我电话,为的也是她么?”
原智瑜和才认识的两个女孩说笑了半天,回到卡座间时,对着江菲青白的脸直叹气:“我说女人,你喜欢人家就别谦让出去;谦让出去了就别后悔。你这是请我喝闷酒来着?”
江菲翻了个白眼,决定在工作时把自己当成男人比较好,免得近墨者赤,早晚也变得和这些女人一样鸡婆。
江菲慢悠悠地踱在后面,冲着原智瑜的背影道:“原经理,我晚上得去打狂犬病防疫针,你陪不陪我?这钱好像应该你付……”
甄茹茹已给气得满脸通红,眩然欲泣,“你既然想分手,为什么又打电话约我去蓝湾?把人撇在那里另寻新欢,你就没有一点点愧疚么?”
就是因为得到了二人正式确定感情的消息,江菲心中再说不出是安慰还是酸楚,立刻给原智瑜打电话,决定要痛痛快快地一醉方休,好让酒精来麻木自己对这段惨淡恋爱的回忆和留恋。
这一次,保安学了乖,没敢再让甄茹茹进公司,先打电话去请示原智瑜。但原智瑜据说一上午都在市场部会议,没空处理私事,让保安请她先回去。
直到某日,小晏带女友到seven-club泡吧时意外地见到这二位正神情亲昵地把酒言欢,甚至亲耳听到原智瑜说“我们天生一对”云云,众人才豁然开朗。
原智瑜称她为“女人”,可心目中好像从没把她当成女人过;而江菲更是把他当作了动物,——沉溺酒色声乐的动物,连从事的工作也是凭了张嘴皮子骗吃骗喝骗钱。
那个和别的男人亲亲我我含情脉脉的小女人,真的是眼前这个一脸备受摧残欺凌的可怜的甄茹茹?
原智瑜决定胸怀宽广地对江菲的辱骂也视若无睹一次,微笑道:“嗯,我也贱,你也贱,我们还真是天生一对了!”
经过公事私事的数度交锋,他们对彼此的印象虽已不是最初相处时的极端恶劣,也绝对是不及格的那种。
江菲不去接他的茶,脑中转了几个圈,确定自己和甄茹茹绝对没有可比性后,才怒道:“甄茹茹跑来丢我的脸,我那是自卫反击!说什么公司没人当真吧?你和小晏无中生有,才是坏我名声!”
江菲想着陈经理那半秃的头顶,矮胖的身材,哼了一声,道:“我早就说了,本小姐魅力无穷,喜欢我的人多着呢,排个两节火车皮不成问题。”
江菲的拳头差点扬到原智瑜脸上,只是考虑到原智瑜的身材和体重实在不是自己三脚猫的跆拳道能对付的,才勉强忍住竣。
摆出一副与己无关的架势,江菲正要转身离去时,甄茹茹忽然冲了上来,一把扯住她胳膊,哭叫道:“你别走,给我说清楚!以前不是一直说你们是冤家对头么?现在怎么了?给男人甩了,抓着个就乱发|情?”
江菲侧一侧脑袋,被原智瑜开到高风的空调冷风呼呼地掠过她脸庞,那天晚上有点模糊的记忆渐渐清晰起来。
他绝对是流年不济,一再给江菲陷害不说,劈腿的女友还一再控诉他是现代陈世美?
就当她想制造点和原智瑜的绯闻,也该够了,再闹下去,还真他妈影响不好。江菲叹气,向原智瑜挥挥手,“冤大头,有你当冤大头也就够了,姑奶奶没空陪这妞儿玩,上楼去了!你自己搞定啊,好运!”
原智瑜看出她的不屑,有点恼怒,继续笑道:“怎么了?看不上陈经理?那家伙虽然矮些胖些,人还是不错的,年轻有为,事业有成,就算头发少些,也是应了聪明绝顶这句话嘛!最要紧的他是个受虐狂,和我们江大小姐这种虐待狂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呀!如果你们真走到了一起,我一定买一万响的鞭炮为你好好庆祝庆祝!”
他甚至因那晚同宿一处的事生出灵感,出了个馊主意,——也许算是好主意吧?
嗯?怎么听这话,无理取闹的反而成了她了?
江菲恨得牙痒痒,真想咬这不上道的男人一口,但眼珠一转,却将手腕伸到原智瑜的胳膊里,笑嘻嘻说道:“今天的菜味道还真不错,盱眙龙虾的味道挺正宗。下次我们还到那家去吃吧!”
他们的长女许彦筠随着母亲,倒是嫁在了南京,女婿吴捷现任创媒广告副总,和市场部一干人等打得火热。
“可惜当时没人说我漂亮!”江菲忍不住拿了化妆镜出来照了照自己面庞,很有些顾影自怜,“我上铺的好姐妹那长得才叫祸水,偏又傻兮兮地什么总受人骗,害我天天跟在她后面当护花使者,周围转的那些男生恨得压根儿就没把我当女生看!嗯,后来有个男生欺负了我那好姐妹,我拿起板砖来就把人家给砸得头破血流!靠,害姑奶奶我平生第一次在派出所里过夜!”
“女人,不过是玩笑,有必要那么计较么?”他喝了口茶,继续说,“何况是你自己当众宣布我是你男朋友了,把茹茹都给气到别人怀里去了,我都没说什么,你还为小晏说的这点子事大动肝火?来来来,喝杯水,降降火……”
“没关系?脸上的印记都带出来了,还说没关系?你以为所有人的眼睛瞎了,还是真把我当成疯子,连这个都看不出?”
“谁后悔了?”江菲满不在乎地又倒了一杯酒,晃了晃杯子,狠狠喝下一大口,却不幸呛着了,酒酸味从腹部直涌上来,顿时侧着头咳个不住。
原智瑜懒懒地抵赖,看着陆续来上班的职员,不耐烦地瞪向始作俑者。
江菲还没叫,原智瑜已经大怒,狠狠拉过甄茹茹往后一推,已将她推倒在地。
甄茹茹怔住,不由松开了手。
江菲眩晕,她可不能被这样的滑头毁了一世清名!于是恨恨地敲下消息:“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众口烁金,不能由着别人说,你懂不懂?”
考虑到她的一贯表现,小秦并没有像江菲想象中那么惊讶,点点头道:“是啊,是啊,看来菲儿姐从学生时代就是个出了名的女侠了!”
跳动的QQ在流传:真看不出,这两个像炸药包一样随时会爆炸的家伙也有害羞的时候啊?或许是怕以后万一分手再被人嘲笑,索性不公开了?看来江菲没表面那么强悍!可惜不知道能不能驯服原智瑜这个花心浪子了!
小晏背脊上冒出一层汗水,毫不犹豫地决定举手投降,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干笑着一路捧着文件一路往办公室门口退去,期期艾艾说道:“这个……真不关我事,不关我事,可能……可能原经理当时喝醉了,嗯……也可能我当时喝醉了!我送文件去!”
当然,在原智瑜面前没必要装什么清纯美女。
江菲恼羞成怒,发了个QQ消息给原智瑜:“叫你那小助理澄清一下!哪门子的天生一对?我怎么不知道?再造谣小心我抽他!”
于是,周一那天上午,甄茹茹才会再次出现在创媒广告的大楼下,一脸的哀哀戚戚。
看着闹得欢腾,创媒的职员前来围观的越来越多,甚至连副总谭英南也一边和人说着话,一边走向这边来。
原智瑜愕然,擦着唇彩的手也僵住了。
“菲儿姐,你没打过许总的头吧?”
“没造谣?玩笑?”
不过也难怪,一个中学毕业就出来混的家伙,就是混得月薪再高,提成再多,又能有多好的素质?
“嗯?”小秦打量着江菲堪称美貌的面庞和高挑玲珑的身段,“漂亮?身材好?哈,成绩当然更好了,你说过你大学里就不断拿奖项了!”
工作繁忙不假。
幸好他和江菲公事上的接触并不是太多,否则江设计师记起仇来,“台小言”也会成为她邮件自动识别的收件人了。
“果然面熟,面熟……”江菲干笑着,在发现许彦霖正盯着她手臂看时,连干笑都有点挂不住了。
“没……”
这人不但是个滑头,无赖,还是个文盲!鲁迅的名言难道都没听过?怎么就能给鬼扯成这样?
关于“唇彩吻痕”和女友变狂犬的事件在公司传得沸沸扬扬,似乎几百双眼睛有事没事都盯在了市场部和设计部,期待着下一场好戏的上演。
原智瑜解开衬衫上面的一粒扣子,无奈地望了一眼挂壁空调。一匹的实在太小了点,什么时候折腾坏了,还是申请换个一匹半的好。有江菲在,这个夏天明显要炎热许多栗。
江菲一脸悠闲地看着笑话,此时才凑上来,很哥们地拍了拍原智瑜的肩,一脸的同情,“冤大头,你这位女朋友跟你多久了?情商有多高,智商就有多低。你怎么教导的啊?”
甄茹茹哭闹着,终于风度全无,跑过来揪住原智瑜撕打,果然把指甲牙齿泪水全当成了武器,连扭动的身躯都在控诉着她的委屈。
“无辜到吻痕都来不及收拾就到公司上班!其实交朋友也没什么,大姐也为你高兴。不过原经理一向行事率性,又是个男人,倒也没什么。女孩子这样么……影响可就不太好了!”
原智瑜本来嘲讽几句,一抬眼看到江菲的眼睛,好像给呛得厉害了,晶晶莹莹的水滴挂下睫上,眼看就要滴落,忽然记起眼前的其实还是个女人,心肠便软了一软,抓过面巾纸递过去,笑道:“嗯,你不后悔,就是心肠好得有点贱,才会委屈自己成全别人!”
可令他们失望的是,两位当事人,江菲和原智瑜,居然都是安之若素,每天若无其事地按时上班,按时下班,所有的交集,仍停留在转发邮件时不无恶意的“原智愚”和原智瑜照例的收邮件时骂两句娘。
这天午间,托着原经理的鸿福,他们就吃得很好。
而甄茹茹为表明和好的诚意,居然不屈不挠地等了足足两小时,直到听说原智瑜已从另一个出口离开,陪着m.hetushucomcom客户去用午餐,这才灰心离去栗。
这人提起了系花,不会也是当时水凝烟的爱慕者之一吧?
江菲不以为意,“新官上任三把火,何况杜总这几个月休养着,一直没好好上班,也许人家真有事呢?”
“谭大姐……”江菲不得不堆上谄媚的笑容,“这事……我很无辜……”
江菲身边的小设计师小秦,这会儿也正在江菲面前显摆:“我按许总的吩咐,把我们设计部最完美的几宗设计案卷送过去,他还特地叫住我,笑眯眯地和我打听设计部的情况呢!我看他和气得很,一点架子都没有,怎么市场部有人放风出来,说他为人冷漠、太有心机什么的?果然是一群凭嘴皮子吃饭的,还真能造谣!”
“你这疯子,闹够了没有?我和江菲没什么关系,偶尔一起吃个饭而已!你再发疯小心我抽你!”
他果真很好心地拿纸杯为江菲倒了杯水,还在水里放了两朵干菊花。
他正说得得意,扭过头来大笑时,江菲也正瞪着他,画好的唇线和涂了一半的唇彩盖不住怒气勃发时的咬牙切齿。
江菲茶褐色的眼睛瞪得极圆极大,半透明的瞳仁火焰簇簇,对准眼前的两个男人开火:“你们有意在公司放出那些流言来!什么小晏小晏,编得很好玩么?我瞧着你一大男人,没事把台湾小言看得太多,你改名叫台小言得了!”
仔细看着许彦霖面容,江菲依稀想起似乎曾有这么个人,时不时会在她们打开水或吃食堂时碰个面。早知道日后会成为自己上司的上司,当时便该好好笼络笼络。
“名声?”原智瑜捧腹,“女人,你的名声不用我坏吧?才气大脾气更大,小气更是世间少有,这名声公司上下谁不知道?”
“是,我名声坏……可如果和你这种人谈恋爱,名声更坏了!你存心想把我身边的男人都给吓跑?”
原智瑜心里一毛,正想把话头转过来时,脸上忽然一凉。
吴捷未必多有才,但口才还是有的,笼络人心的本事也有一套,这些小聪明和原智瑜正是半斤八两,因此两人交情不浅。
保安和原智瑜已冲上前来,用力拉开甄茹茹的手时,甄茹茹还不甘心,哭叫着一张嘴,狠狠咬在江菲胳膊上。
“你……你怎么会是约错了?你还在电话里让我穿那件紫红色的吊带小礼服!难道你还有别的女友有那样的小礼服?”
——当然,吃得好不好,又是另外一说。
愧疚?
他只顾退着,没往后看,“砰”地一声背部撞在门框上,忙夸张地呻|吟一声,一阵风般卷了出去。
又有人说,江菲平时对原智瑜那么凶,只怕也另有目的。已经不是一天说了,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相爱……持之以恒地写成“原智愚”也是需要耐心滴……
流言愈传愈盛,终于连江菲所在的QQ群里也开始毫无顾忌地传出不同的版本。
江菲已经闭着嘴唇开始仔细勾画唇线,不便跟他争吵,只努力将嘴唇轮廓描出更动人些。
一边脸上的唇彩尚存,明眼人甚至能辨别得出,那正是江菲所用唇彩的颜色。
江菲正对这人的来头肃来起敬,忙握着手陪笑:“不敢不敢……学姐?”
想起那天看到的景象,原智瑜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出了幻觉。
江菲敲了敲小秦的头,斥道:“干活去!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好吧,都是唇彩惹的祸,江菲发现自己长八张嘴也说不清了。
江菲很是佩服原智瑜在酒席间的口若悬河游刃有余,但看他买单时付出的比菜式更丰富的钞票,以及不经意般丢给客人的软中华,又很是鄙夷。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这时候了还想着占别人的便宜!
“是么?”甄茹茹调转枪口,“那么请问江小姐的情商有多高?智商有多高?明知智瑜有女友还给骗上床,这叫智商高?明知智瑜脚踩几条船,还和他交往,这叫情商高?”
这年轻人虽笑着,甚至笑得挺好看,说得也很随意,可不知为什么,本来看热闹的人群,都不由地将目光投向他,好像他才是整个事件的中心人物。
江菲告诉水凝烟,两人酒后乱性,并且留下了后遗症:经期推迟,疑似怀孕。